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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owing posts from February, 2018

尸位素餐:朱雲用來罵人的成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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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上有 人 把「尸位素餐」錯寫成「屍位素餐」。其實「尸」和「屍」是兩個不同的字。「屍」是指躺在棺木裡面不動的死人,而「尸」主要是指孔子時代祭祀時坐在祭壇上用來代替被祭者的活人(「尸」也可以指棺木裡的「屍」,但「屍」不能用來指祭壇上的「尸」,因為「尸」還沒有「死」)。「尸」的工作就是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裡。 「尸位」和《詩經‧魏風‧ 伐檀 》裡面「彼君子兮,不素餐兮」的「素餐」聯合在一起,想要罵的就是不做事但想要好處的廢柴。文獻裡第一個這樣罵人的人叫 朱雲 (見「《漢書》第67卷的第37篇《楊胡朱梅云傳》,它是一篇五個人(楊王孫、胡建、朱雲、梅福、云敞)的聯合傳記)。原文是這樣的: 至 成帝 時,丞相故安昌侯 張禹 以帝師位特進,甚尊重。 雲上書求見,公卿在前,雲曰: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,下亡以益民,皆尸位素餐,孔子所謂「鄙夫不可與事君」,「苟患失之,亡所不至」者也。臣願賜尚方斬馬劍,斷佞臣一人以厲其餘。 上問:誰也? 對曰:安昌侯張禹。 朱雲折檻圖(現藏於 台北故宮博物館 ) 漢成帝身旁侍衛扶著的那把帶紅色劍鞘的就是尚方斬馬劍 這段話,翻成白話大概是這樣的: 漢成帝做老闆的時候,一個叫朱雲的人很不爽公司對一位同事的特別優待。他上書要求見皇上,並在一次開會時,他當著所有公卿的面說: 現在朝廷養的的這班廢柴,既幫不到皇上,也沒能讓我們普通人好過,就他媽的只會尸位素餐,霸著官位,白拿薪水只說不做。 朱雲和漢成帝劉驁講話時用了《論語》陽貨篇裡的 一段話 用孔子的話來講就是,我們不和志節低陋的人做同事。這種人,東西還沒到手時,就整天擔心東西弄不到手。東西到手後,又生怕丟失,他們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,什麼都做的出來。請皇上借我尚方斬馬劍,我要用它來砍一佞臣,殺一儆百。 皇上問:你想砍的是誰? 朱雲回答:前首相張禹先生。 下面我再把原文大概譯成英語: When Mr. Liu Ao (51 to 7 BC) was the King of the Western Han Empire, the ex-prime minister, Marquis of Anchang Zhang Yu (? to 5 BC) was a well-respected

孔子時代開車的藝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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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我們講 學而篇 的時候講到了 六藝 。 這裡我們看一下六藝里的第四藝:有關開馬車的技術和禮貌。 孔子時代開車的技術和禮貌 南宋‧王應麟《玉海》卷四十四、第十一頁 孔子的時代,馭馬車要記得五點:鳴和鸞、逐水曲、過君表、舞交衢和逐禽左。南宋的 王應麟 (公元1223至1296)先生在編寫《 玉海 》這本百科全書時,是這樣解釋的:地官保氏六藝四,曰五馭。注:五馭,鳴和鸞、逐水曲、過君表、舞交衢、逐禽左。正義:馭車有五種。 鳴和鸞者,和在軾,鸞在𢖍,《韓詩》云:升車則馬動,馬動則鸞鳴,鸞鳴則和應。 逐水曲,謂馭車隨水勢之屈曲,而不墜水也。 過君表者,謂若《毛傳》云:褐纒旃以為門,裘纒質以為槸,間容握,駈而入,擊則不得入。《穀梁》亦云:艾蘭以為防,置旃以為轅門,以葛覆質以為槷,流旁握,御轚者不得入。 舞交衢者,御車在交道,車旋應於舞節也。 逐禽左者,謂御驅逆之車,逆駈禽獸使左,當人君所射之。人君自左射。《禮記》云:佐車止,則百姓田獵是也。 若把馬車換成汽車,孔子所指的馭藝術的現代解讀是: 鳴和鸞:噪音別太多,車笛別亂鳴。 逐水曲:駕車駕好好,別駕出線。 過君表:即時讓位給有需要的車子。 舞交衢:在路口別亂來。 逐禽左:超車請有禮貌,要知道左和右的正確用法。

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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論語 的 第一句話 是: 學而時習之,不亦說乎? 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? 人不知而不慍,不亦君子乎? 這句常被拆散來用,例如中間的「 有朋自遠方來 」那一段,你的外地朋友來找你吃飯,你就說: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。 孔子的原話想要帶出的意思其實有點不同。中間的那一段,必須和上段和下端 一起 解讀。 這句話, 黃繼忠 是這樣翻譯的: The Master said: To learn something and regularly practice it—is it not a joy? To have schoolfellows come from distant states—is it not a pleasure? Not to resent when men do no know you—is it not like a gentleman? 孔子時代的六經和六藝 孔子是想講「學」和「學」的應用。在周朝,君子必須學禮儀、學跳舞、學射箭、學駕車、學書法、以及學算術。 論語裡面「 學 」的概念 比較忠於孔子原意的用法是這樣的: 第一句:學校老師教我 拉普拉斯变换 ,然後我在 炸薯片 油鍋溫度控制剛好用上了它,就可以說: 學 拉普拉斯变换而炸薯片 時習之,不亦說乎 ? 第二句:比利時搞油鍋工藝的 同事 來車間討論薯片油鍋溫度控制的一些實際手段,就可以說: 有朋自 比利時 來,不亦樂乎? 第三句:車間的 同事 聽不懂我在講什麼,我沒有表現得很不耐煩。就可以說: 同事 不知而不慍,不亦君子乎?

歷史的功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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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之前一直以為, 王賡武 在1968年選擇離開 馬來亞大學 的原因是因為大學管理層把學術和管理都不怎麼樣的 Ungku Aziz 擢升為校長,後來才知道自己想太多了。 馬來亞大學的原校址是現在的肯特崗彎,也就是現在的 新加坡國立大學 的所在地,因為當時的新加坡是英屬馬來亞的第一權利中心(吉隆坡則是第二權力中心)。 但是當馬來亞獨立後,政府便在Pantai Valley籌辦馬來亞大學的吉隆坡分校。 馬來亞大學吉隆坡分校的 歷史系 創系教授是John Bastin。 Bastin沒有打算在吉隆坡待久,他的工作基本上是給歷史系在新校園立個好的基礎。 在1962年吉隆坡馬來亞大學正式從新加坡馬來亞大學分離出來後,Bastin便選擇回英國老家。 接著,Bastin的同事王賡武在1963年便接任了歷史系教授一職。 當時大學並不是沒有辦就職演講的傳統,但不知何故王賡武教授的 就職演講 的舉辦日期是遲至1966年12月14日,拖了大概四年。 1968年,王賡武收到 澳洲國立大學 的邀請出任遠東歷史教授一職。 原本王賡武只是打算在澳洲待個三五年取些經驗,然後就回吉隆坡,所以他要求馬來亞大學再另立一個歷史系教授,並把原有歷史系教授一職的空缺保留給他。 大學的管理層拒絕了王賡武的要求。因為當時馬來亞大學的一個系裡面是沒有立兩個教授的傳統。王賡武沒辦法,只好辭職不幹。 王賡武在澳洲國立大學待了約有20年,也就是香港大學禮聘王賡武去接任校長一職的1986年。 有別於馬來亞大學的是,在王賡武走了之後,澳洲國立大學授了一個 名譽教授 職給他,歡迎他隨時回家。 1974年12月,王賡武夫人帶大兒子回吉隆坡辦領身分證,但是兩母子遭到移民局官員遊花園式的百般刁難,這令17歲半的 Wang Shih-Chang 感到不開心,過後他也索性不辦了。半年之後,大兒子在滿18歲便入了澳洲籍。 之後,王賡武和夫人和兩個女兒也都入了澳洲籍。 其實王賡武加入澳洲籍還有另一原因。王賡武和他的同事和學生不時需要到中國工作。 七十年代初,馬來亞人若是要到中國探親或工作,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。因為馬共的緣故,馬來亞政府當時的立場是不許國民踏入中國半步。 1973年,王賡武第一次向當時的內政部長 Tun Dr. Ismail 申請入